我叫吕玉秀,寿光市洛城街道马家村人,今年42岁。丈夫是本村人,为人忠厚,吃苦耐劳,女儿聪明伶俐。我们寿光是全国有名的蔬菜之乡,大部分农户都种植蔬菜大棚,虽然受累,但每年收入可观。这几年几乎每家都开上了小汽车,住上了新房子。按说,我们夫妻身强力壮,只要肯出力,日子也能过得红红火火。可现在,我看着家徒四壁、亲人不在的家只有悔恨在心头。我恨自己的愚昧无知、固执任性,让自己走上了邪路。
我小时候就从小伙伴们口中知道我是父母抱养的孩子,由于父母自己没有孩子,所以对我视如己出,虽然那时生活条件很差,但他们对我百依百顺、娇惯有加。长大后,他们又不舍得我远嫁,就在本村给我物色了对象,也就是我现在的丈夫。父母看重了丈夫的能干、脾气好、弟兄多,婚后随着女儿的出生,给我们虽不富裕但幸福的家带来了快乐。随着孩子长大,双方老人年纪也大了,特别是我的父母,因为只有我这一个孩子,所以生病长灾、柴米油盐等生活琐事都需要我去照料。生活负担重了,只靠那一亩三分地的田地收入有点捉肘见襟,当时村里大兴新建蔬菜大棚,看见早种大棚的农户一个个发了家,于是丈夫和我商量着也在自己的地里建起了大棚。后来,我父亲去世了,母亲也七十多岁了,干脆就搬来一块住。本来种植蔬菜大棚劳动量大,一年到头没几天闲着,整天累得腰酸背痛,又加上婆家弟兄妯娌们多,为赡养老人等生活锁事三天两头吵吵闹闹,从小就不操一点闲心的我哪受的了,又没人诉说,自己闷在心里找不到出路。
村里有几个信基督教的,听说信了耶稣什么也不愁、也不忧,我为何不去试试?1998年的一天,我就借晚上的功夫到我村信教的马某家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毕竟是自己村的人,对家里的情况熟悉,马某说:“耶稣是西方的基督,现在我们东方也有自己的基督,并且是河南一女的,能耐大得很,不仅能给你解决家庭问题,还能包你不生病,只要是信它,大灾大难来了都能免浩劫保全家,这就是全能神,你能来找我,说明你跟她有缘。”走时,马某还送了我两本书《话在肉身显现》、《跟着羔羊唱新歌》,叮嘱我多看书、多参加聚会传福音。我就像找到了组织,每天一得空就往马某家跑,在那打坐听课、唱新歌、跳灵舞,成了全能神的忠实信徒。家务事做得少了,老人孩子也不怎么管了。丈夫感觉到了我的异样,跟我吵,我就说:“你整天只知道闷着头干活,别的啥也不懂,‘世界末日’就要来了,我这是在做好事,为咱全家好!”本来寡言少语的丈夫也就忍着不再说什么了。后来,随着吵架次数越来越多,家里的活我也不想干了,整天累死累活的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就想跟聚会的几个人出去传“更大的福音”,早日拯救家庭、拯救人类,进“天国世界”。
于是,2009年的一天,我把家里仅有的三万块钱装上,为了不引起家人注意,衣服也没拿,就离家出走了。为了不让家人找到,她们给我起了个灵名——小梅,说不管到哪跟任何人都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名、家庭住址等,也不能打听他人的姓名和住址,相互之间称呼灵名或化名,我才知道怪不得有的聚会过好几次的我都不知她们是哪里人、姓啥名谁,原来这是教规。我跟她们去过昌乐、临朐、潍坊、寒亭等地,每到一处聚会点,我们就结识一些教友,我们一块读“经文”、唱“神曲”、讲“见证”,结伴出去传教,分头发宣传资料,有时为了证明忠心还发动交奉献款。期间,我也挂念家中的老母亲和上中学的女儿,想回家看望,但教友们都劝说:“你回去很可能就出不来了,只要听从神的召唤,为神奉献出一切,神就会保佑全家,现在是神需要你作工的关键时期,应该为神尽本分,半途而废会遭报应的。”再后来,“执事”给我和小花、小红在潍坊西郊租了间农房住了下来,有事就来找我们。出来时间长了,三万块钱很快花光了,有时“执事”就给我们找点家政一类的活干干,干什么活、多少钱都由“执事”事前跟人家联系好,我们只管干活,干完后发给生活费。
一直到2012年12月10日,我们接到通知,说12月21日是“世界末日”,我就盼望着神能带我们进入“天国世界”。可是,一晃的功夫,12月21日到了,神说的“世界末日”也过去了,太阳照常升起,全能神传言的灾难没有发生,神的国度也没有到来。我的思想开始动摇,自己以前只信全能神,社会上什么事都不关心,远离了家庭和亲人,几乎是与世隔绝,突然感到自己很孤立无助,很想家。三年了,家里也不知什么样了。
就这样,我又回到了家里。这时才知道,自从我走后丈夫找了我很长时间没找到,没有帮手一个人无法管理蔬菜大棚,承包给了别人后外出打工了,并提出了离婚请求;女儿学习成绩下滑到了中下游,无心读书从初中辍学回家,现在一超市打工;母亲年老体弱无人悉心照看,整天念叨我,去年就去世了。我悔恨交加,我撇家舍业外出“传教”,不就是让一家人“得福报”的吗?怎么会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现在,面对公婆的冷漠、女儿陌生的眼神,我知道我只有加倍的努力才能补偿对他们的伤害,等着丈夫回家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找回我们从前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