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廖金芳,今年48岁,是浙江省临安市於潜镇人。我丈夫叫张小华,今年49岁,他脾气好,又踏实肯干。我们有个儿子,叫张振海,在上海上大学,他很争气,也很孝顺。原本一家三口的日子其乐融融,我和丈夫本来也打算在儿子毕业之前在家里造好新房子,然后坐等儿子结婚生子,享受天伦之乐,但是所有美好的愿望都在我信上全能神的那一瞬间崩塌了。
2010年之前,我和丈夫一直在村里的一家糕饼厂上班,还侍弄着一小块竹田,两人的工资和竹笋的收入可以让家里的日子过得不错。但是,在2010年初厂里安排的一次体检中,我被查出患有慢性肝病,就不能上班了。丈夫带着我去过很多医院,也去很多土郎中那里配了许多中药吃,但是病情一直反反复复,没有明显好转。渐渐地,家里的点点积蓄也被耗尽了,儿子上学的开销也越来越大,丈夫一个人的工资根本应付不了全家人的生活费用和我的医药费,家里陷入了入不敷出的窘境。2011年年初,丈夫决定跟着村里的一个老板一起去绍兴柯桥做窗帘生意,寻思着这样可以增加点家里的收入,儿子也在那一年高考中顺利考上了上海的大学,9月份也去了学校报到,偶尔回家一趟。我只能一个人呆在家里喝着中药,偶尔只是去侍弄一下家里的竹田,我感到很无聊,心里的苦也没人可以诉说。
2011年10月的一天,我在家门口晒太阳,突然看到村里的王大姐和一群人从家门口走过,很热闹。我好奇地走过去想凑凑热闹,王大姐看到我走过去,便热情地招呼我,告诉我她们一群教友在唱“神曲”,讲“见证”。我本来就不信教,一听就觉得不感兴趣转身想走,但是却被王大姐一把拉住,她说:“这不是一般的基督教,叫全能神,是我们东方自己的基督,是河南的一个女的,很厉害,只要信它,就能包治百病,还可以保佑全家,你看你刚好碰上了,说明你跟女基督有缘。”接着一个中年妇女好像是那群人里面的中心人物,走向我,笑眯眯地说:“看来是有缘人,前途无量,加入我们,女基督会眷顾你的。”说完还从身上的一个灰色麻袋里掏出《跟着羔羊唱新歌》和《话在肉身显现》两本书递给我,说是女神让她送给有缘人的,早日参透这些书,便会心想事成。我当时听着就感觉自己的肝病或许有救了,再加上她们热情相对,我竟然鬼使神差地觉得我就是那个有缘人,便跟着她们走了。一路上,她们带着我唱歌,念经,我无聊很久的心顿时感受到了愉悦,她们还给我取了个小名叫小芳,说所有的教友都有自己的灵名,平时出去不可以说真名,这样才能保证神的权威。我当时觉得一切都很新奇,回到家后,我便有事没事翻看那两本“神书”,书中说:“看完神的话有力量,不看神的话便会四肢无力。看完神的话立即从病榻上爬起”,看了这些,我觉得只要虔心,我的肝病马上可以好,丈夫也就不用长年在外打工了,于是我就更加热衷于读书。因为我家里就我一个人,所以王大姐也经常来我家里和我一起“吃喝”神话,因为有个人做伴,我的精神头也好多了。
2011年底,儿子和丈夫都回来了,都夸我精神状态不错,我当时以为就是全得益于全能神。于是在他们离开家后,我更加沉迷于练功,经常跟着王大姐一起出去“作工”,渐渐家里的活也不干,竹田也不去管理,常常跟着功友们一起出去“跳神舞”、“讲见证”,丈夫和儿子打电话回来,我也经常因为自己在练功不接,因为“女神”说,要想全家人得到庇佑,必须舍弃一切。因为疏于联系,2011年5月份,儿子和丈夫因为担心我,特意请假赶回来,但是我只是告诉他们我在信基督教,经常要出去和教友交流。他们在家呆了两天,我却因为忙着跟功友们出去“传福音”,都没有烧一顿饭给他们吃。丈夫觉得我信教的程度有点过分,临走的时候,留下一张纸条说:“金芳,自己把握好度,这样下去要吃苦头的。”我当时觉得他们不理解我,坚信等得到神庇佑,他会感激我的。
2012年10月的一天,王大姐突然跑到我家里,拉着我说:“接到‘上级’通知,世界末日马上就要到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向‘神’表示‘衷心’,才能在世界末日的时候获得上天堂的‘户口簿’,奉献的钱越多,得到的庇佑越多,全家人才能在地球爆炸的时候免遭灾难。我已经把我自己的五万块捐掉了。你也快点吧。”我一听要地球爆炸了,顿时慌了神,但是又突然很庆幸自己有个依靠,可以让自己“幸免于难”,在“表示的虔诚越多,得到‘神’的庇佑越多”想法的迷惑下,我鬼使神差地把丈夫这两年打工挣来,要用于造房子和儿子学费生活费的八万块钱全部奉献出去。丈夫回来得知我时发现了我把钱全捐了出去,气得直发抖,声泪俱下地说:“金芳,你知不知道外面挣钱很不容易的,这些钱用来干嘛的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这么糊涂呀!”说完就摔门离开了家。儿子得知真相后,也打电话劝我,还找了很多资料来告诉我“全能神”的危害,但是我却把他电话挂了,一心认为到了12月22日全家一起升天的时候他们会感激我的。
2012年11月18号,我和教友出去传福音,爬楼梯的时候,肝突然阵痛而从楼梯上摔了下来,送到医院检查,发现断了5根肋骨,丈夫得知情况后,马上从柯桥赶回来照顾我,借钱给我看病,还是苦口婆心地劝我说:“你看看,信那个神,她怎么没保佑你,还让你摔了?你看你的肝病,医生说越来越严重了。”我当时心里虽然有点开始怀疑自己走的路,但是又觉得这可能是“神”在末日前对我的考验,觉得只要坚持到末日来的那天,这些苦都值了。但是所有的愿望都在12月22日太阳升起的那天破灭了,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自己,我哭得死去活来,我突然明白自己之前的行为有多荒谬,我狠狠地打自己巴掌,但是我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丈夫在我出院后,说暂时无法接受我对这个家造成的伤害,没办法面对我,又马上回了柯桥,还说儿子也因为我不得不一个星期打两份工挣生活费。我愧疚地打电话给儿子,他也不接。回家后听说,王大姐丈夫也被她的这个事气得住了院,她也后悔地一塌糊涂。那年过年,儿子和丈夫都没有回家过年,看着人家家里欢声笑语,我只能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
直到现在,丈夫和儿子还是很少回来,整个家依然被全能神的伤害笼罩着。现在我只想说,全能神,我真后悔信了你!我现在只想好好生活,争取早日获得家人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