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陕西省白水县北井头乡农民。妻子王翠珍,今年32岁,是我高中同学。2003年我们恋爱,随后组成了小家庭。婚后两人共同选择暂不要小孩,趁年轻先挣钱,于是一起前往浙江打工。几年打拼,两人终于攒下了一笔不小的存款,回到陕西家中。2010年8月,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女儿。女儿的到来给家里带来了喜悦,初为人父的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我们这里有看小孩的习俗,谁家添了小孩,在满月前的这段日子里,亲朋好友要上门看望。一天,一位多年不来往的远房表姨来到我家,看过女儿、说了会闲话,然后一脸正经地对妻子说:“外甥媳妇,你现在也不出去打工了,没事可以加入基督教,信基督对大人、小孩都有好处。”表姨讲过,媳妇也未当真,没往心里去。可时间不长这位表姨又来家里,名义是看女儿,其实是劝妻子“信基督”。她对妻子说:“人类将有大灾难,只有信基督的人神才会相救,姨是不会骗你的。”经不住表姨多次的磨、泡,妻子终于答应“信基督”了。
妻子信了“基督”,表姨到家来得更勤了,又是给妻子讲教义,又是一块祷告,这样一人在家照顾小孩的妻子有了人作陪,媳妇高兴,我也觉得挺好。但“好事”没持续多少天,表姨就带了几个信徒一起来家聚会,这样一来我家常常人多吵杂、乱糟糟,对于女儿的休息也有很大影响,妻子受不了啦。一天,妻子问其他信徒:“人家信基督要到教堂礼拜,咱们咋光是几个人在家里聚会。”有信徒讲:“教堂里信的是耶稣,那都过时了,我们现在信的是女基督,一个全能的东方女神。”妻子听得一头雾水。再后来,我家聚会的频率越来越高,参加者也增到十几个人,有男有女,不但祷告、讲教义,还经常是跳舞、唱歌,家里可谓是乌烟瘴气。每次聚会结束,妻子精疲力尽、头昏脑涨,犹如得病一场,再加聚会上讲的许多不着边际的话也令妻子觉得有些邪乎,甚至是恐怖,妻子想退出了。
一次聚会结束,妻子对其他人说:“我家女儿还小受不了吵闹,我还要给丈夫做饭,聚会能不能改在其他人家里。”没想到有人说:“在谁家聚会,神会对谁家眷顾的更多,对你小孩和丈夫都是有好处的。”为了摆脱在我家的聚会,妻子抱上女儿回岳母家住了好长时间。我家的聚会点是没有了,但信徒们并没有忘记妻子,不断有人要妻子出去聚会,妻子都以小孩无人照管为由拒绝参加。时间一长这伙人似乎悟出了妻子的心思,对妻子的邀请更加频繁了,但妻子就是抱定“不去”!我和妻子都觉得:就这样,时间一长这伙人也就没脾气了。然而,我们想错了。
2011年3月的一天,表姨领着一个中年男子来到家中,向妻子介绍来人是教会的“带领”。男子先说了一通“基督”传播的如何如何好、“信基督”的愈来愈多等内容,然后,脸色一沉、话锋一转“但是加入了基督是再不能退出的,凡是要退出的就是叛教,叛教者会被闪电劈死。”、“你退出的理由主要是因你丈夫和女儿,那你女儿和丈夫就是撒旦了,撒旦一定会受到神的诛杀,如果你退出你的宝贝女儿将性命不保。”没见过世面的妻子哪听过这般言语,特别是听到自己将会给女儿带来灾难时,顿时无语了。晚上,妻子把白天的事讲给了我,听后我非常气愤“基督教怎么能这样呢?”,后来我才知道妻子信的“基督”其实就是后来宣传“世界末日”的全能神。我当时安慰妻子“那些话都是胡说哩,根本没有那回事”,支持她退出全能神。
“树欲静而风不止”看着妻子真要退出全能神,其他信徒坐不住了,他们如走马灯般劝说妻子。“好言相劝”没有什么收效,信徒们就使出了全能神的撒手锏——恐吓,他们知道妻子最搁不下的就是女儿,到后来恐吓主要就拿女儿说事“你不相信神,神将会把你的女儿带走”。一面是恐吓,一面是妻子再不愿回到全能神当中去,性格内向的妻子陷入到深深的矛盾当中。
2012年2月20日晚上,妻子和小孩在里屋先睡,我在外屋看电视剧,大概快到一点的时候,我听到妻子喊了一声“不要动我女儿”,我以为是妻子说梦话,没有在意,继续看电视。然而,没隔多大功夫,同样的话妻子又喊起来。在里屋,看到妻子抱着女儿、目光惊恐。见我进来,妻子把女儿抱得更紧了,嘴里不停地说:“求求你,不要动我女儿”。妻子不是在说梦话,妻子怎么了?我急忙叫来邻家大叔。邻家大叔毕竟是经得多,一下就说出“你媳妇疯了”。
妻子的确疯了,在精神病医院住了近一个月才好转。然而,就在妻子出院没几天,全能神人员就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来找妻子,说什么“这次得病是神对你不信基督的警告”、“如果你对神继续背叛,更严厉的惩罚将等着你和家人”等等。妻子又陷入了更大的矛盾中,整日是一言不发,几乎不离女儿半步。
2012年4月24日下午,我正在果园里干活,一个村民骑摩托到果园,车没停稳就说:“晓刚哥,快回,嫂子又犯病了。”于是,我坐上摩托就往回赶。在大门外都能听见妻子的喊声“不要动我女儿!不要动我女儿!”。我赶紧就往房子里走,但发现房门已从里面插上,再叫也不开。当我把房门踹开,发现房子一片狼藉,女儿被被子捂得只露两只脚丫,而妻子整个人压在被子上,嘴里还不停地叫喊。邻居帮忙把妻子从床上弄下来,我急忙掀开女儿身上的被子,然而这一切都晚了,女儿不到两岁的生命就此画上了句号。
邻居见此,一个个摇头叹息。望着凌乱的家、疯了的妻子和女儿的尸体,我嚎啕大哭。
病情时轻时重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