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夏天,我在镇上打工时遇见一个经常到工地取水的中年妇女,名叫朱爱花,今年53岁,是河南驻马店人,20多年前嫁到了这里。在闲聊时她向我讲诉了自己不幸的经历。丈夫和24岁大的孩子在2010年的一次车祸中罹难,现在她带着一个5岁大的女儿过活。也许是同病相怜,在之后的日子里,我力所能及地给予了她许多帮助,逐渐地我们成为了朋友,没事的时候经常通电话。
2013年中秋节,她打电话叫我到家里吃饺子,我欣然答应了。买了点东西就去了,刚进家,发现她女儿不在,就问“孩子去那了?”
她说:“被爷爷奶奶接走了。”
大过节,女儿不在,这多少令我有点惊讶,但也没多想,紧接着我跟她就一起和面包饺子,馅是羊肉胡萝卜做的,闻起来很香,很快饺子就包好了,下到盛满沸水的锅里,没过一会儿就煮熟了。席间,我们边吃边聊,她向我讲了许多生活的辛酸,接着她的话锋一转,说一年前加入了一个叫“全能神”的教会。关于这个新名词,我初次听说。我就问她:“全能神是什么教,是基督教吗”?她说:“信基督耶稣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神以东方女性的形象第二次道成肉身降临到人间,只有相信全能神才能让我们过上幸福的日子。”接着,她又说了一堆什么传福音、橄榄山已经裂开了的话,把我听的云里雾里,总之就觉得是一般的教会。她还说:“里面有许多和她一样生活窘迫的人,他们每天在一起祷告,聚会,日子过得也不觉着苦了”,最后,他说让我也加入“全能神”,我跟她开玩笑说:“信了“全能神”,能娶上媳妇不?”
她肯定地回答我:“要是诚心信的话,‘女基督’一定能帮你达成心愿!”当天晚上,朱爱花将我留宿,10多年了,我头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2013年冬天,我们的关系日渐亲密,隔三叉五我总去找朱爱花。为能多跟她在一起。于是我经常去参加他们的聚会,学习基本教义,参与讨论,我还收到许多如《话在肉身显现》、《神末世的作工》等书籍。通过钻研经文及祷告,我与朱爱花的接触越来越多,对朱爱花的感情也日渐加深,但之后的日子里,朱爱花对我的态度却不像从前了,总是不冷不热,这令我感到很苦恼,有些出乎意料。为了讨得朱爱花的欢心,我先后几次把所有积畜都当“奉献款”交给了她。
2014年春节,我主动前往朱爱花家去看她。没想到有一位中年男子从朱爱花家迎面走出,差点与我撞了满怀。这位男子神色慌张,我觉得非常可疑。于是三步并两步就闯进了她家。眼前一幕似兜头浇了一桶冰水,我看见朱爱花衣衫不整地躺在炕上,看到这一幕,我浑身的血液仿佛要蹦出来一样,上前给了她两个耳光,没想到朱爱花却若无其事的说:“我在做善事,过灵床是通往灵界的开始,信教就要把全部身心都奉献出来,奉献的越多,得到的平安就越多”。虽然我也是“全能神”信徒,但是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和她联系。
2014年正月,我参加聚会时没有看到朱爱花,祷告结束后,组长表扬朱爱花是最坚定的信徒,为了去外地“传福音”牺牲了自己的女儿,其他教徒发出一片啧啧的赞叹声,我隐隐地感到事情不妙,于是聚会结束后,马上赶往朱爱花家,撩起门帘的那一刻,我看到朱爱花的女儿直挺挺地躺在炕上,而朱爱花则口中念念有词,我伸手摸了一下孩子,身体已经冰凉,没有了呼吸,我掏出手机准备打120,没想到朱爱花一把将我手机夺了过来,说:“不用去医院,女儿已升入了天国极乐世界!”当时的我简直不相信这话是一个母亲说的,气急败坏的我冲着朱爱花大声吼到:“你就是个魔鬼,杀人凶手”,说完抱起孩子就往医院跑,但为时已晚,大夫说孩子两天前就已经死了。
回到家后,我越想越害怕,朱爱花的所作所为固然令我寒心,但更多地我在反思自己的行为,自从加入“全能神”之后,我的生活仿佛偏离了正常轨道,以前的朋友也很少联系,自己变得孤立,尤其是朱爱花的这些有违于正常人的举动让我感到不寒而栗,于是我决定退出“全能神”组织,这之后的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去聚会点。
2014年4月的一天,朱爱花主动来找我,这令我感到很意外,看着她深陷的眼眶、消瘦的身体,我动了恻隐之心,聊了几句之后,我劝她退出“全能神”组织,没想到她情绪立马变的很激动,破口大骂我是撒旦,还威胁我不准退出“全能神”教,否则会遭到电闪雷击。当晚我在家里遭到了小组里其他男人的殴打,还被威胁不准退出“全能神”。我感到非常害怕,于是就到了邻近的县城打工。
2014年冬天,工地停工了,我又回到了自己家里,忍不住和其他人打听了一下朱爱花的情况,没想到他们说朱爱花秋天的时候就去世了,说她得了癌,但坚持不去医院就与,坚定地相信“全能神”能包治百病,于是天天祈祷,导致病情恶化以至无药可救。我不知道怎样形容当时的心情,善良而又可怜的一个农村妇女,如果不是误入邪教,她的生活可能会是另外一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