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6月一个夜晚,当时正值我国发生举世震惊的“5.12”汶川大地震不久,多年未曾走亲的东庄镇石码村表妹陈美珠(40多岁),借表哥沈玉森一家在外乡办厂经商之机,诡秘地造访了留守沈家大院的老太郭清者(沈玉森之母,80多岁,文盲)。她说:“地震要来了,政府也快倒台了。8月所有的人都得倒霉。唯有信了‘全能神’的人才能得救。”临走时,她还特意交待老太:“这事只能告诉给信任的人”。寝食不安的老太次日就转告了自己的女儿沈玉兰。此后,这位表妹迫不及待地在2个月时间内连续4次召来2个操本地口音的“咪咪”、“阿香”和联星村的朱吓叶等中年妇女到沈家,给老太及其女儿沈玉兰灌输“全能神”的迷魂汤。
沈玉兰(沈玉森之妹,原名沈兰果),30岁,汉族,小学文化。10年前嫁到临近的荔城区黄石镇水南村,家境殷实,仅一幢5层店面房租就可月收入数千,加上丈夫厚道,俩女儿上进,已是小康之家。沈玉兰勤劳朴实,不甘坐享其成,坚持每天往返设在娘家村庄的一家鞋厂打工挣钱。
2008年8月26日傍晚,沈玉兰听从母亲吩咐,下班后又赶回娘家“交通”(编者注:交流)。当晚,陈美珠因要到别处“为神做工”提前离开。“咪咪”等带来的资料特别多,除了书籍《神审判刑罚——揭示人类败坏实质的话》、《全能神你真好——跟随羔羊唱新歌》、《话在肉身》等几本,还有10多张“全能神”光盘。“阿香”边翻书边给讲解,说“一定要相信全能神!”老太用自己亲身体验给大家讲述她因为信了“全能神”就能达到“消灾治病”的例子,她说“祷告全能神之后,前些日子自己摔伤骨折很快就好了”。出乎她们意料,当晚,老太母女连同朱吓叶等3名因非法聚会全被警方当场查获,人证物证俱全。除了郭老太因年纪大免于处罚外,其余被处治安拘留15天。
沈玉兰被拘留,让丈夫、公婆及女儿感到丢脸。但她自己反而觉得没有什么“关了15天算什么,关6年我都不怕”,并从此决定不再去鞋厂做工,反而时常在家抱着《全能神你真好》、《跟随羔羊唱新歌》一类书看得入迷,有时还要圈圈点点写笔记,死心塌地信了“全能神”。原有幸福的家庭失去了安宁。公公忧郁成疾,天天喝酒,去年忧愤自杀;丈夫无奈,失魂似的地无心继续经营店面,夫妻争吵成了家常便饭,今年最终离了婚;两个正在读书的女儿,失去了主心骨,变得无所适从,郁郁寡欢。从而,沈玉兰的家不再完整。
沈群英,女,23岁,初中文化,沈玉森的养女,从小由其夫妇抱养。性格豁达的沈父,始终将养女视同已出。4年前,他以与自己亲生女儿一样的待遇,给女儿陪嫁了价值5万元的嫁妆首饰,让她体面地嫁给隔壁笏石镇顶社村曾某为妻,现在已女儿2岁多。
这个原有本分和睦的家庭,却因沈群英受到“全能神”蛊惑导致了破裂。去年底开始,这位初为人母本来生性百依百顺的少妇也相信了“‘全能神’已第二次道成肉身来到人间,自己是不洁净的‘土身’,人要绝对顺服神,听神使唤”的邪说。春节过后,她便瞒着丈夫卖掉了部分陪嫁首饰,交给“姐妹”,奉献给“全能神”。本来家境并不宽裕的丈夫和公婆发现后,就多次对她指责训斥,她辩称“自己要为神奉献一切,要为神花费一切钱物,免得受惩罚”。今年6月上旬一天,沈群英额头凸显,眼神呆滞,神情恍惚回到娘家。唐突地对母亲说“老公打了她,公公把她‘全能神’的书全给扔掉。现在不想再去鞋厂打工。”原本温顺的女儿,怎么回事?6月20日,她心事重重,拎着一包旧衣服,最后一次回娘家告别母亲“我离婚了”,说完便匆忙离开。四个月过去了,她幼小的女儿在哭泣,公婆逢人谈起就流泪,丈夫总是低头叹惜。沈群英仍杳无音讯。事后沈家才清楚,原来这粒苦果是由她堂妹及其另外2名“姐妹”一起给她灌输“全能神”才酿成的家庭悲剧。
沈瑞莺,女,21岁,初中文化,沈玉森的侄女,从小由其弟夫妇抱养长大。她性格温顺内向,胆怯听话,平时做饭洗衣洗碗家务事也要与母亲争着做,原先几年在本村鞋厂做工的工资几乎都交给母亲保管。今年春节过后,女儿变了,起先是对母亲表白今年自己挣的工资要自己保管。此外,今年起除了到工厂上班,就再也不做家务,而是晚饭后隔三差五就溜。父母有问及,她都说是同“姐妹”到顶社村堂姐沈群英家“聊天”。粗心的父母那能想到,此时他们的女儿已经稀里糊涂地加入了“全能神”,把辛辛苦苦积攒的打工钱源源不断地“奉献”给“全能神”。她早已被“参加了‘全能神’就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东西,就能消灾避难,就能心想事成,否则必遭击杀”的荒诞无稽的甜言蜜语所左右,迷失了理智和分辨力。清明节前一天晚上,阴雨绵绵。痴迷的她不顾母亲的反对,又一次与2位“姐妹”光顾堂姐家“聊天”,当晚堂姐的女儿哭啼不停,这伙全神贯注的“姐妹们”那里顾得上,早已将小孩撇开。看在眼里,积怨多日的曾家公公一怒之下就把她们聚会看的《基督话语》等几本书和笔记本都扔了,平时为人老实巴交的堂姐夫也火冒三丈严加呵斥,举起扫把驱逐了妻子的“姐妹”,之后又把老婆沈群英痛打一阵。6月22日,也就是在沈群英离家出走的第三天,沈瑞莺借故以寻找堂姐为由,也相继离家出走,成了迷途的“羔羊”。为了早日找回往日家庭的温情,找到女儿,她父母亲只得暂时放下原有收入可观的生意,还动员亲友为之奔波。同样,已经过去了近四个月时间,沈瑞莺同样音讯全无。
从前的这个时候,沈玉森都在忙于为自己工厂打理事务,但自从“全能神”残酷无情“叼走”他妹妹、养女和侄女后,他明显消瘦很多,工厂也因无心管理生意日益冷清。何时才能有团圆,他一脸茫然。
图为讲述者:沈玉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