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底,儿子夫妇俩加入了基督教。1999年夏天,家里来了一个外地妇女,该妇女自称是传教士,说是来传福音的。她装神弄鬼,行为诡异,告诉我们说,世界末日即将到了,信教可以消灾避难,还可以取得上天堂的“户口簿”。她从包里掏出一本《东方发出的闪电》塞给儿子。善良的儿子夫妇俩经不起她的诱说,相信了,觉得这不是给今后的生活上了安全保险吗?在该妇女的安排下,儿子、儿媳加入了“全能神”,每周一个晚上到聚会点学习,直到深夜回来。
不久,儿子夫妻俩又抱回来《全能神你真好》、《你听见神的声音吗?》等一大堆邪教的书,每天对着这些“宝贝”读个不停,说是检查自己的什么“悖逆”,每隔几天奉上一次“敬师款”。
儿子、儿媳参加“全能神”后,再也无心种地,与家人、亲戚、邻居不相往来,与外界几乎隔绝,性格也变得狐僻古怪,白天不出门,只在夜间活动。我和老伴看到他们把大笔大笔的辛苦钱“献”出去,心疼不行,坚决反对,还竭力规劝他们别信这邪了。可他们就是不听,还说:“我们是‘神’的儿女,必须全部捐出财物,传扬‘女基督’,才能进入灵界。”
由于儿子接连送去十多万元“敬师款”的“突出贡献”,他很快被提拔成“全能神”执事,开始为“教务”奔波:先是把正在上中学的15岁的女儿赵霞拉入“教内”,随后到周边各地四处拉人入“教”。最初半年早出晚归,后来逐渐变得夜不归宿,偶尔回家也是半夜进、五更出。2000年春节后近三个月没有看到儿子的影子,他妻子倒若无其事,我和老伴急得不行,外出四处打听,都没有儿子的消息。随后亲戚们又帮助我陆陆续续、远远近近寻找了五年,一直未果。
眼看十年的农田承包期已到,我的年岁也大,加上这些年被儿子一家人的折腾,身心俱创,根本无法承担起这100多亩水稻的耕种,于年底放弃了继续承包,返回了三门老家。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老伴几乎眼泪都流干了,常常夜不能寐,每天都要去村口站上半天,注视着宁波方向,盼着儿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我们也从来没有中断过到宁波继续寻找,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期间,发现与其母亲住在宁波的孙女受“全能神”控制后,辍学在家,长年闭门不出,已精神失常,经常莫名其妙地说些“XXX进了她的家,偷了她家的东西”、“XXX在跟踪她,他们都是黑社会”之类的话。
2006年7月31日早上,我接到宁波鄞州一位民警的电话,让我迅速赶到宁波。我和老伴二话没说赶过去,只见村民们聚集在儿子家的门口议论纷纷。原来,当天早晨村民发现儿子家的门窗紧闭,周围苍蝇嗡嗡作响,屋内传出一阵阵恶臭,觉得情况异常,就报告给当地派出所。当我撬开屋门后,里面的情景惨不忍睹:儿媳躺在地上,身体已高度腐烂,身边放着半瓶氧化乐果农药。孙女坐在已死的母亲身旁,口里喃喃地说道:“妈妈升天了,妈妈升天了。”后来,经有关部门鉴定,儿媳系服氧化乐果农药自杀。
时至今日,不知儿子还在不在世上。为了找到他,我们耗尽了所有的积蓄,生活也跌回到30年前,老伴因此心力交瘁,得了严重的神经衰弱,经常在睡梦中惊醒。孙女天天自言自语,不停地喊着“升天”之类的话,可这一切都是“全能神”造的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