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腊云,女,今年63岁,原全能神习练者,现与其老伴租住在硚口区古田四路一间仅有50平方的老旧私房内,老两口居无定所,生活困窘。谁能想到,李腊云早先曾是闻名全国的武汉市汉正街小商品市场的第一批下海生意人,八十年代初就已赚得第一桶金,因其专做女式毛衣,汉正街上的生意人们都艳羡地称她为“毛姐”。就是这样一个生意场上的女强人,竟然陷入全能神的泥淖无法脱身,最后因练功而散尽家财,落得个捉襟见肘的悲惨晚年。
明天就是元宵节,作为社区低保专干,我代表社区给李腊云家送去一提米酒和两袋汤圆,希望能给他们带去温暖。走进李腊云租住的那间朝北开门的阴湿房间,扑面的寒意比室外0度左右的气温带给人的感觉更加刺骨,整间房唯一的窗户也被北风吹得丝丝作响。李腊云和他的老伴坐在屋内,他们知道是我来了,都纷纷起身,给我让出床沿中间的位置,各自朝床沿的两头分坐开来,他们家除了一张洗衣服的小板凳外,是没有其他椅子的,只能坐床沿上。
一阵嘘寒问暖之后,我问起了李腊云为何从一个成功生意人变成现在这样。老两口起初都默不作声,谁也不愿意提起这段让他们心生悔恨的过去。最后,还是李腊云先开了口,“我原来生意做得是还可以,在汉正街也算是有头脸的人,从86年起到2004年,生意有赚有赔,但总的来说还是赚的时候多,那时候我是改革开放的获利者,手上钱最多的时候有200万,后来因为毛衣的销路问题,亏进去好多货款;2005年时我55岁,因为年纪大了,生意做不过年轻的同行,于是想着收手不干,并用手头剩下的120多万在宝丰路(汉口闹市区)那边买了一套70平的住宅和一处汉正街的铺面,有近20个平方,一年有3万左右的收入,完全可以在家安度晚年”。说着说着,她的的老伴也打开话匣子插了进来,“说起来心里就怄气!本来她做个生意,每天忙忙碌碌虽说辛苦,但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更不会闲得发慌去练什么全能神邪教!就是因为生意丢手了,突然闲下来,每天坐在家里无所事事,看到有街坊劝她练全能神,她就以为是什么养身气功,跟着瞎掺合,结果被骗得一塌糊涂,你看看现在我们的情况,完全是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李腊云接着说道,“本来生意停下来,是打算和街坊邻居们打打麻将,跳跳操的,但我实在是融不进那种婆婆妈妈们特别没追求的生活状态,可能自己就是个劳碌命,喜欢奔奔走走,冲冲杀杀的生活状态;2007年初,有个叫余洪亮的街坊,劝我参加一种叫全能神教派,让我跟着他们一起信‘耶稣’得保佑,当时我觉得这是一种精神信仰,而且也很高深,又能净化人的浮躁内心,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走了进去”。她的老伴描述起李腊云开始走入全能神后情况,“我们两个之前从没接触过什么神啊教啊的东西,对宗教和邪教也没有任何概念,只是偶尔在电视上看到过一些‘上帝’、‘天主教’、‘基督教’之类东西,知道西方人都信仰‘基督教’,都是教人向善的,对这个以信奉‘耶稣’为名的全能神邪教也没有任何态度和想法,我的老伴儿(指李腊云)练这个功,我也只当做混时间的事情,没有反对过。不过她走进全能神之后,就像中了邪一样,死活认为这是一个好功,每天跟着其他的功友们一起到处劝别人习练‘全能神’,而且还曾经三次专门劝说我练这个,说练全能神不但可以净化我的内心,也可以强身健体保平安;不过我从跟她结婚起,就是个‘家庭煮夫’,做生意的事情我不懂也从不参与,就是在家做家务弄饭菜,对其他的东西一概没有兴趣,也完全没有和他们一起搞全能神的想法;说服不了我,她就跑去劝我儿子练全能神,但我儿子不久就跑去深圳工作了,也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李腊云接着说,“走进全能神后,他们对我进行了不断的洗脑,让我对全能神里面的所有说法都深信不疑,完全失去了判断力,听信了‘全能神’教义中的各种谎言和鬼话,特别是其中一些很有诱惑力的话,比如‘真心为我花费的,我心大大祝福于你’,‘我为你们预备丰丰富富、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东西’等等,现在想起来当时真是又傻又疯狂,我自己被洗脑之后,又跟着其他人到全国各地去串联,去洗别人的脑;由于我老伴从不管账,家里开支都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为了筹措更多的资金用于练功传教,于是我把家里的近5万元积蓄全部拿了出来都用在了全能神有关的事情上,后来这5万元用完了,我骗老伴以做生意投资的名义,把名下的房子以45万的价格抵押出去,前前后后又在全能神的各种活动中用出去30多万,没了房子,我们就转租到一个小区居住,为此没少和老伴在家吵闹,但好在铺子的租金还能勉强维持我们的生活开销。而这还远远没完,因为从去年开始,全能神高层就通过各种途径和方式宣传“世界末日说”,以恐吓威胁的方式向全体信徒散播:世界末日即将到来,唯有信奉‘老天爷’才能保命全身;在末日来临时,家里的钱没有任何用处,必须全部‘奉献’给‘老天爷’;对神要绝对服从,不能有任何个人意识;所有人都将马上面临末日审判,而审判的结果是根据奉献的多少来定,等等”。
李腊云的老伴愤恨地说,“她当时就是这样像吃了迷魂药一样,怎么也拉不回头。当她还想劝说我一起去房地局签字把铺面卖掉的时候,我坚决反对,并再也没有跟她说一句话。那可是我们老两口的养命钱啊,一年三万多,刨去租金和日常基本开销,什么也剩不了了,什么‘世界末日’狗屁说法,卖了这最后的铺子,怕是世界末日还没到,我们就会饿死街头。幸亏我当时坚持不签字卖铺,现在我们至少还保住了唯一的收入来源,不至于流落街头。你看看我们现在的生活处境,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了,这一切完全都是被她练全能神折腾成这样的……”
后来,全能神邪教所鼓吹的所谓“世界末日”并未到来,电视新闻和报纸上大篇幅说明了全能神的邪教本质,派出所的民警也找到李腊云进行了严厉的训诫,这才使她恍然大悟清醒过来。李腊云最后感叹道,“其实说穿了都是因为自己的无知和贪心,成天想着‘得保佑’、‘得福报’,跳出全能神的魔圈再看它,根本就是一个把谎言和恐吓捏成一团的邪教,只不过现在认识已经太晚,全能神已经害得我无家可归!”